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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父女合照:我愿用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2018-04-27

 

“爸爸,愿您在天堂再没有病痛……”近日,从摄影工作室拷贝到和父亲的艺术照合影,23岁的宜宾女孩曾帝忍不住泪湿衣襟。3月下旬,在身患肝癌的父亲病危之际,曾帝带着他拍下了属于父女俩的艺术照。没想到,4月上旬,等摄影师把照片拍摄制作完成时,她与父亲已经阴阳相隔。

从父亲患病到离世,一年的时间里,曾帝更多地理解了父亲。她希望通过分享她和父亲的故事,能让大家更珍惜自己身边的亲人,“这一世情缘,太匆忙也太有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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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含泪拍下特殊的父女照

3月中旬,在宜宾城区人民公园开工作室的年轻摄影师马代国接到一笔特殊的摄影订单:一位年仅23岁的女孩曾帝,要和她重病的父亲拍合影。通过微信,马代国了解到女孩的父亲肝癌晚期,已进入弥留阶段。她想留下父亲最美好的回忆。马代国推开了其他预约,尽快为曾帝和她的父亲曾福友安排好了拍照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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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下午,曾帝带着刚刚输完液的父亲来到马代国的摄影棚。由于已是肝癌晚期,曾福友的脸色、肤色和眼白,都黄得异于常人。同时,曾福友的精神状况很差,几乎无法独自站立,肚子因为腹水肿胀得很厉害。马代国和同事小心翼翼地为曾福友化妆、安排一张座椅,生怕累着他。“曾父的精神状态不好,我要求他换一套浅色服装进行拍摄,一开始父亲并不愿意,但通过曾帝几句‘说教’后,她的父亲还是松了口。”马代国说,这个微小的细节,让他感受到了父亲对女儿的爱意。

拍摄中,细致入微的曾帝一直密切关注着父亲的状态。镜头前的父女俩绽放着笑容,可是,镜头外更多时候是曾福友的喘息。“看着曾帝对父亲的关切之情,我在每一次按下快门的时候,都强忍着眼泪,仍觉得眼泪会夺眶而出。”马代国告诉成都商报记者,这是他从业五年多来,最震撼心灵的一次拍摄,也是让他最“难受”的一次拍摄。

曾帝和父亲的拍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但曾福友累得几近昏厥。因癌细胞入侵了胆管,曾福友恶心呕吐,但他仍然坚持和女儿拍完了最后一张照片,并微笑着向所有工作人员致谢,这让在场的人十分感动。然后在女儿的搀扶下,慢慢下楼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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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疾病让父女俩冰释前嫌

曾帝告诉成都商报记者,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就离异了,此后她一直跟随母亲生活。“爸爸的形象在我的心里一直很模糊,特别是18岁以后,我没有和爸爸见过面。”曾帝说,虽然都生活在宜宾,但是父亲重新组建了新家庭,她基本和父亲再无联系。在宜宾翠屏区某医疗单位工作的曾帝,时刻感受着亲友患病时的痛苦。

2017年3月,基本没有联系的继母突然给曾帝打电话,让曾帝的内心不再平静。继母的话让曾帝第一次感觉到了晴天霹雳:“你父亲患了肝硬化。”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曾帝非常明白“肝硬化”的严重性。随后,曾福友开始住院治疗,接受手术,曾帝则和父亲冰释前嫌,多次前往医院探望。

“那段时间,我突然觉得爸爸老了!”曾帝说,有时她在医院里陪着父亲,会握着他的手,“这一二十年了,我们之间竟然那么生疏。”曾帝告诉成都商报记者,父亲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他治愈的希望很大,这让曾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生活恢复如初。随后的一年里,曾福友的身体慢慢恢复正常,曾帝也为父亲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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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以来,他对女儿更多的是牵挂

没想到,今年三月,曾福友的病情陡然恶化。一进医院,医生马上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医生让家属准备好后事。残酷的现实,让曾帝伤心欲绝。曾帝伤心之余,翻开家里的影集,发现她和父亲的合影只有寥寥几张,还是在她三四岁的时候拍的。

“爸爸爱干净,喜欢要面子,木讷而善良。生病以来,即使癌细胞让他痛得要吃吗啡镇痛,他也从不在我面前有半句呻吟。他躺在病床上,还在为我的前途操心。我不会做饭,他害怕我以后结婚会被婆家嫌弃;我没有考驾照,他担心我少了一项技能拼不过别人,我玩手机他说对视力不好……”因为父亲得了重病,父女俩在病房里相处的时间,竟然多过了从前的近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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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曾帝十分后悔,责怪自己太不懂事。“我们父女俩有时几年互不联系,逢年过节也不会彼此问候。时间和空间的隔离,让我们变得十分生分。现在想来,我这个当女儿的,太不应该了。”曾帝说,以前她从来没想过这样对不对,现在父亲真的快要离开了,才蓦然发现亲情是多么重要。

此时的曾福友已经进入临终状态,身体每况愈下。不忍看着53岁的父亲被病痛折磨,生命一点一滴在自己的面前流逝,曾帝绞尽脑汁,“我,能不能为爸爸做点什么呢?”曾帝知道,时光无法倒流,她再也捡拾不回童年的回忆。纵然医术再高明,她也无法留住父亲,难道就只能任由遗憾发生?

“去拍一套艺术照吧,留下你和爸爸的美好记忆。”一位朋友的建议,让苦恼的曾帝眼前一亮。“当时心里没谱,担心父亲那样腼腆的人,不会答应。”让曾帝没想到的是,当她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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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5日晚,曾福友生命进入倒计时,痛得很厉害,无法入睡。曾帝守在父亲身边,与父亲作最后的交流。几分钟后,曾福友安然入睡,曾帝拍下一张“小手牵大手”的特写照片,发到朋友圈说:“我愿用我一切,换你岁月长留。” 

4月6日,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曾帝。“多想再握握爸爸的手。”曾帝说,如今,陪伴自己的,只有她和父亲拍下的艺术照了。照片里,父亲笑意盈盈,她在父亲跟前嬉笑顽皮,这一切,都永远定格了。“爸爸生前希望我能快乐生活、努力工作,我一定会办到!”曾帝说。(本组图片由马代国提供)

成都商报 编辑:段琪琳